2015年9月4日 星期五

看相片回想人生_1958/8→1959/7中師半冬+休學(上):

看相片回想人生_1958/8→1959/7中師半冬+休學(上):
▲人生充滿「不定數」:
為著m̄-bat去台中,為著bueh去台中tshit-thô,hō͘同學招去考台中師範學校。
貪著讀冊免錢,出業一定有頭路,m̄免kā人拜托,阿爸自按呢決定「去讀師範,mài koh考高工。
師範學校決定一生教冊做烏枋杙仔,歡喜服務43冬。
▲斯當時高中、高職無聯合招生,lóng是各校家己考試,7月中高中,8月初師範,8月底高職,因為m̄敢siàu想讀大學,所以選擇目標是高工,想講將來kap厝邊輔博--è仝款做工程師,m̄-tsiah 8月初,為著台中tshit-thô,hông招去考師範
ē記得考場tī大禮堂,考啥乜已經無記智,m̄-koh數學hit科有一題到今猶原記牢牢(kì-tiâu-tiâu)。
*甲乙丙三鄉鎮形成一个直角三角形,甲鎮到乙鎮3公里,乙鎮到丙鎮4公里,請問甲鎮到丙鎮幾公里?
ua̋!piàng--à,這是啥乜怪題?老師ná-ē m̄-bat教--過?經過20分鐘久,除了這題bē-hiáu,其他已經寫好勢,著koh想看覓,因為kha-tshng-phé(尻川䫌)倚糞口所在生外痔,坐孤爿,坐bē-tiâu椅,想bueh 20分鐘,無愛koh想,根熟(kin-sio̍k)無想bueh做老師,tsū-án-ni kā考卷交hō͘監考老師,行出門喙,ah!「甲鎮到丙鎮是5公里。」ua̋!現了10分!畢氏定理,3x3+4x4=5x5。tsiah-ní簡單,ná-ē bē-hiáu?怪奇?ná-ē按呢?到今猶原不明不白,啥乜原因造成?
▲痔瘡需要開刀,he醫生謝頂先生,叫我坐tiàm大板椅,尻脊骿kik曲痀曲痀,伊攑4-5公分長注射針ùi腰部龍船骨一直ui一直鑽,1支曲去換1支,連紲ui 3支,疼kah流凊汗,無法度半身麻醉,換全身麻醉,伊提1-kâi喙掩,om-tiàm喙kap鼻孔,教我綴伊唸,伊tsi̍t我mā tsi̍t,伊nō我to̍h nō,按呢一直勻勻仔唸,鼻著he味hiang-hiang,可能是乙醚,記得ná算ná來ná慢,大約算到 70幾ê時陣,我ê喙peh--leh peh--leh,已經無聲說⋯眠眠中,尻川ná像有物件leh振動⋯⋯
一醒精神,人已經倒佇病房眠床頂,尻川痛痛m̄敢振動,阿爸講「手術好勢--à!」
▲轉來厝--裡靜養,kā人借一台ラヂヲ/rajio/收音機陪伴,主要是bueh聽「放榜」消息。hit工theⁿ-tī桂竹仔撐椅聽放榜,聽著『蕭平治』thiòng一下,趕緊peh起來kā阿爸講:「阿爸!我考tiâu師範學校--ā!」阿爸kan-nā應一聲「hò͘!」⋯⋯
「Jih--è!m̄免koh考高工--a,讀師範學校to̍h好!」原來阿爸去問厝邊阿紗仔伯kap慶樑--ē,in kā阿爸講:「恁Lah-jih--è真gâu,he師範出業ē-tàng做老師,叫做訓導,日本時代是有一支刀thang揹tī身軀,是文官職--ō͘。」
「咱也無錢thang hō͘伊讀冊。」
「做你免煩惱,食、蹛、穿、冊錢攏總m̄免錢。
「抑咱也無hit-lō勢面揣著頭路。」
「公費kā伊栽培,政府頭路kā伊拴便便,著去讀,m̄-thang失去機會。」
To̍h按呢決定一生hō͘人叫做『老輸』。
▲搬1-kâi柴箱、攑1隻柴椅kap 捾1跤行李箱,三兄陪我歡歡喜喜報到完畢,正式tsiâⁿ做 省立台中師範學校學生,看he三層樓校舍súi-súi秀面kap lò-lò大王椰子樹,此去3年to̍h是bueh tī tsia讀冊做老師,歡喜tī心內。註冊結果,蕭平治學號7117,編tī一年甲班,安排tī學生宿舍第二棟第一間(第一棟是女生宿舍)。
記得早起5點半「tā ti tà tā,ta ti ta tā,ta tā tā ti,ta tà tà tā」起床,6點教室早自修,頂晡、下晡上課,暗時koh-tio̍h 2點鐘自修,9點半關電火『睡覺』。囡仔人tng tiōng眠,早起時ê軍用喇叭聲,聽著ke̍h耳孔毛「bē-tín bé-tāng」實在真m̄-guān精神,暗時電火tshun一絲仔暗淡路燈,蠓罩內著ki-ki-kā-kā像鳥仔leh歇岫,教官巡視一下到,著起床、著tiam̄-tiam̄睏,無人敢tèⁿ-siáu。
Hit-tsūn校長黃金鰲,看--起來人hm̍h-hm̍h,罕得聽伊講話,罕得看伊kap人拍招呼,伊管理學校ê步數大概是用「頂司管下司,鋤頭管畚箕」tsit步,學生規矩徐教官負責to̍h OK,若有狀況交代一聲,古意ê徐敏教官to̍h拚kah汗流sám滴,有喙講到無nuā,約束學生囡仔著守規矩,koh利用暗點名步數kā學生灌輸一寡觀念,koh唱中國青年救國團團歌時代在考驗著我們,我們要創造時代,革命的青年大家團結一起來。反侵略,反殘暴,掀起青年救國的高潮;驅俄寇,殺朱毛,誓復國仇救同胞。團結奮鬥,服從領袖,重建三民主義新中國,讓青天白日大地普照。」有時念經半點鐘,kài-sîng軍事教育。
▲阿爸貪著讀冊免錢叫我讀 師範學校,我是貪著羹頓好食 suah bē記得趣味是高工。
團體蹛宿舍,生活淡薄仔sîng軍人,信號兵歕喇叭,上好聽是食飯號,上討厭是叫精神;1間房間2頂總舖睏14人,棉被摺四角四角像豆乾,食飯碗箸、面巾排tiàm壁邊四是四是,鞋、拖仔、面桶囥tī眠床跤真規矩;食飯時間tit-bueh到,輪值2人量早phâng碗盤去準備,食飯時間一下tân,各人攑箸kap湯匙,挨挨陣陣去飯廳,ua̋!白米飯、虱目魚、豆腐湯,逐項mā kah意,先用目睭看,椅著坐hō͘正,等待pi-pi-á聲,一聲『開動』tsiah ē使得開始,罕罕有人嫌歹食,咱是散赤庄腳戇囝,kan-nā白米飯kap饅頭to̍h ē使得khian kah飽,o-ló tī心內,想講tse麻虱目若ē-tàng tsah轉去hō͘阿爸食,m̄知bueh jua̋歡喜--leh。
▲有一擺集合tī大樓後壁草埔暗點名,大隊長kā教官報告人數了後,教官叫阮『蹲下』聽伊講話,古意人siuⁿ過老實聽話有時較剋虧,khû--leh聽半點鐘tsiah叫阮peh起來行禮解散,跤骨m̄-nā麻,suah無氣力tang peh--起來。跛--leh跛--leh轉去宿舍褪鞋tsiūⁿ眠床,跤骨ná-ē tsiah無力?褪1雙鞋著5分鐘,因為跤攑bē--起來,需要用手攑,褪襪仔 跤蹄bē振動,著用手tàu跤手。轉去田中hō͘醫生看,講是しんけいつ神經疼,原來是痔瘡手術流血流siuⁿ濟,營養不良造成,欠ビタミン/bitamin/維他命所致,m̄-tsiah勞煩三兄送藥來到學校幾若擺,感謝學校醫務室2位護士小姐疼痛,時常kā我注射koh安慰我,hit-tsām身懸159cm,體重43kg,真正瘦koh薄板。
▲歡歡喜喜leh讀冊,期待將來做老師,siáⁿ知一聲脆雷khà破美夢,學校通知有「TB」,需要複診kap醫治,台中檢查無通過,koh去嘉義複檢確定是はいけっかく/haikekkaku/肺結核第二期,不得已暫時休學,等待醫好tsiah-koh轉--來。
△師範生相當高中生,戴高中帽,帽花寫 學生,領章寫 中師,khah-khih色制服,頭前頷領內一塊布條tsa̍h內衫,tsiâⁿ特別,倒爿衫袋掛名牌,有學號,學號7117,民國47年入學,第一班甲班,17號。


△白色熱天衫,胸前學號kō͘繡線綉,雖罔無剃光頭,規定bē-sái-tsit留長頭毛,著等3年下學期tsiah ē-sái-tsit留長頭毛。
講著綉學號,倩人綉著愛錢,阿嫂ē-hiáu thīⁿ衫m̄-bat綉字,想講較早初中學號mā是家己綉,to̍h利用時間tī火車內,1針1針thīⁿ,1針tōng--落去,1針tshng過來,koh-iā bē-bái,to̍h是有tsit-ê興趣,m̄-tsiah後--來學ē-hiáu做衫褲。歹命囝有影較tsa̍p-tshap。




















△這是學校買ê明信片,m̄是bueh寄批,是bueh hō͘阿爸、阿兄、阿嫂看,師範學校to̍h是tsiah-nī大間tsiah-nī súi,我tī tsia讀冊,從來bueh做老師。


△日治時期臺中師範學校舊照:Download FB台灣國定古蹟編篡研究小組 相片
△昭和5年(1930)臺中師範學校舊照:Download FB台灣國定古蹟編篡研究小組 相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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